“能源技術發展將為解決能源問題提供主要途徑。”6月3日,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北京人民大會堂出席2014年國際工程科技大會并發表題為《讓工程科技造福人類、創造未來》的主旨演講時說。當前,燃煤發電行業便正在經歷一場影響深遠的科技創新,即多地相繼試點的“燃煤發電向燃氣發電排放水平看齊”的環保技改。值得一提的是,這一科技創新的影響或將不僅僅局限于燃煤發電行業內部,而是我國整個能源格局。
面對目前嚴峻的環境污染形勢,我國對中東部地區煤電發展制定了諸多限制政策,“煤電西移”、煤電基地計劃備受青睞,“煤改氣”一哄而起,特高壓遠距離輸電爭論也應運而生。
天然氣一直被認為是清潔能源,上述政策的制定,在一定程度上也以“燃煤發電比燃氣發電要臟”為前提條件。但是,如果燃煤發電達到了燃氣發電的排放水平,即前提假設條件發生了改變,那么這對于上述各項政策又意味著什么呢?
“一項工程科技創新,可以催生一個產業,可以影響乃至改變世界。”
“能源技術發展將為解決能源問題提供主要途徑。”6月3日,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北京人民大會堂出席2014年國際工程科技大會并發表題為《讓工程科技造福人類、創造未來》的主旨演講時說。當前,燃煤發電行業便正在經歷一場影響深遠的科技創新,即多地相繼試點的“燃煤發電向燃氣發電排放水平看齊”的環保技改。值得一提的是,這一科技創新的影響或將不僅僅局限于燃煤發電行業內部,而是我國整個能源格局。
煤炭是我國最主要的一次能源,在今后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其在能源生產和消費結構中的主導作用不會改變,尤其是燃煤發電因其具備的發電量大、供應穩定、技術成熟、受自然條件影響小等諸多不可替代的優勢,使其近期內仍將是我國最主要的發電方式。但是,燃煤發電面臨一個突出問題,即大氣污染物的排放。
環保問題成為各國燃煤發電行業發展的重要限制因素之一。在我國,這一影響近期尤為明顯。面對近年來頻發的霧霾治理問題,我國相繼出臺了《火電廠大氣污染物排放標準(2011)》、《大氣污染防治行動計劃》、《能源行業加強大氣污染防治工作方案》(以下簡稱《方案》)等文件,對煤電行業發展進行嚴格的控制,特別是對于京津冀、長三角、珠三角等區域更是明文規定“除熱電聯產外,禁止審批新建燃煤發電項目”。同時,相關部門也一直在推動“煤電西移”、煤電基地計劃。
天然氣一直被認為是清潔能源,上述政策的制定,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以“燃煤發電比燃氣發電要臟”為前提條件的。但是,如果燃煤發電達到了燃氣發電的排放水平,即前提假設條件發生了改變,那么這對于上述各項政策又意味著什么呢?
其影響總結為如下一句話應該不為過:這具有革命性的意義。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日前,《方案》要求推進泰州百萬千瓦超超臨界二次再熱高效燃煤發電示范項目建設,在試驗示范基礎上推廣應用達到燃氣機組排放標準的燃煤電廠大氣污染物超低排放技術,這是政策首次提及燃煤電廠“超低排放”技改。事實上,江蘇日前啟動的燃煤機組執行燃機排放標準的環保改造試點項目不僅僅泰州一家,而是包括國電集團下屬的泰州、常州和宿遷三家電廠,共計6臺機組裝機347萬千瓦。
除此之外,在江蘇地區,華能、大唐等集團旗下均有開展相關改造試點工作的電廠。浙江省還于2013年率先提出對“超低排放”電廠實行200利用小時的電量補貼政策,這一政策的帶動和示范意義將是巨大的,這樣的引導必將帶動整個燃煤發電行業環保水平的突飛猛進,使燃煤發電機組邁入清潔能源發電的行列。
而這就如一張倒下的多米諾骨牌,事情才剛剛開始。
首先,從燃煤發電行業內部看,向燃氣發電排放水平看齊讓相關煤電限制政策有了重新修訂的必要;同時,也創造了再次審視“煤電西移”趨勢的理由。
當前政策對于京津冀、長三角等地區煤電發展采取了嚴格控制,如果煤電達到氣電的排放水平,屆時相關政策必將相應調整,因為其政策制定基礎條件已然改變。例如,申能上海外高橋(行情,問診)第三電廠目前已經實現“綜合排放水平優于燃氣發電機組”,其機組排放水平為煙塵11毫克/立方米,二氧化硫30毫克/立方米,氮氧化物20毫克/立方米;而天然氣機組的排放水平為煙塵要小于5毫克/立方米,二氧化硫小于35毫克/立方米,氮氧化物小于50毫克/立方米。
隨著相關技術的創新和推廣,煤電可以超越燃氣發電,變得更清潔、更環保,與環境更友好,完全可以放心地在城市建設真正的綠色煤電。
“那為何還要把電廠搬到遠離負荷中心的西部去呢?”這是向燃氣發電排放水平看齊情況下,不免對煤電布局提出的質疑。
事實上,“煤電西移”一直存在諸多值得商討的問題。一是,為了“攤薄”霧霾的濃度,所以將大規模煤電建設在中西部,但是如果盛行的西北風把污染物向東南方向吹,那么屆時覆蓋的地區就不僅僅是東部地區,而將會是更大面積的國土,所以大氣環流問題值得研究;二是,煤電需要大量的水資源,而中西部地區是我國水資源相對匱乏的地區,當地的生態是否能承擔得起這么大規模的煤電?所以水資源問題需要好好研究。
另外,與“煤電西移”配套的長距離輸電必然產生大量線損,約7%,同時,西北部煤電多采用空冷機組,其效率比東部的濕冷機組效率要低8%,兩者的能效損耗是明顯的。例如,對于供電熱效率為40%左右的機組,相當于降低了6個百分點的能源利用效率,而運煤損耗僅約為2個百分點,兩者相差4個百分點,這對于整個國家的能源利用效率都是巨大的不利,這個也需要好好研究。
而如果燃煤發電達到燃氣發電排放水平,上述問題的嚴重性和棘手程度是不是將會更加凸顯?我國煤電布局是不是也應隨之發生改變?
在燃煤發電行業以外,燃氣發電自然首當其沖。
燃煤發電達到燃氣發電排放水平的技改,首先將會對目前火熱的“煤改氣”形成巨大沖擊,特別是對于熱電聯產企業“煤改氣”而言,更是直接挑戰了其必要性。例如,像北京四大熱力中心“煤改氣”等項目的經濟性和環保改善效果,在“超低排放”技術面前,都需要重新考量。
同時,燃煤發電的上述技改對于燃氣發電而言,其影響也將是明顯的。屆時,燃氣發電幾無任何經濟性優勢可言。同時,對于我國這樣一個能源消費大國來講,燃氣發電還存在兩個致命缺陷,一是氣源在外,二是燃機設備核心技術在外。未來燃氣發電更可取的發展方向是作為調峰電源,因為其具有快速啟動的明顯優勢。“優化天然氣使用方式,新增天然氣應優先保障居民生活或用于替代燃煤;鼓勵發展天然氣分布式能源等高效利用項目,限制發展天然氣化工項目;有序發展天然氣調峰電站,原則上不再新建天然氣發電項目”,這是“大氣十條”的要求,也是符合國情的切實之舉。而其中“有序發展天然氣調峰電站,原則上不再新建天然氣發電項目”的說法,在燃煤發電達到燃氣發電排放水平技改面前,愈發顯得中肯。
煤炭曾經有力地推動了世界的工業革命,被譽為黑色的金子。我國目前正大力推進綠色可再生能源的開發利用,但基于我國資源稟賦這一現實,在今后相當長的時期內,雖然火電的比重會有所下降,但煤電在中國電力中的主體地位卻無法改變。最為現實和有效的低碳綠色電力的發展戰略,并不應是要否發展煤電的問題,而應是如何清潔發展煤電的問題。
我們已經不缺少“妖魔化”煤電的聲音,缺少的是這種切實推動行業綠色發展的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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